“穗儿...”
“今天是你的十岁生日哦,告诉妈妈...有没有什么愿望?”
烛光下,女孩坐在梳妆镜前,乖巧地等待母亲为自己打理头发。在镜中,母女二人简直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,像是被雕刻出来一般。
“生日愿望...我想想...哈!我想要特别大的蛋糕!”女孩在镜子前张牙舞爪。
“不是这种哦...妈妈是说最最想要的那种,比喜欢蛋糕还要喜欢好几倍。”
女人用食指勾了一下女孩的脸蛋。
她的样貌其实比女孩大不了多少,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她的姐姐。
“唔~那我想要结婚!”
“哎呀...为什么会想要结婚呢?”女人显得有些吃惊。
“因为芽笠姐姐跟我说,结婚是一个女孩子最幸福的时刻,她还带我去看了电视剧!新娘在婚礼上笑的好开心!”
“穗儿,那你应该知道,结婚光有新娘是不行的...还要有新郎。”
“新郎?”女孩咬住手指,显得很疑惑。
“嗯,就是婚礼上的另一位,他是新娘最喜欢的人,他会深爱新娘一辈子,也会保护新娘一辈子。”
“原来那个是新郎啊...那妈妈来当新郎呗!”
“诶?!”女人被这清晰的脑回路震惊到了,但随即她又弯起嘴角,用一股慈爱的目光看向女孩。
“好啊。”
女人从衣柜中找出一件纯白色的礼裙,将它套到了女孩身上。
“妈妈有为穗儿做婚纱哦~但穗儿你现在还穿不了...就先把这件当婚纱吧。”
“好!”女孩并不在乎这些,她只知道妈妈答应和自己结婚,非常开心。
窗外的月亮接近圆满,月光洒落在地面上,星星也难得从云层显露出来。
帮女孩系好礼裙后,女人牵起她的手,注视了许久...
随后单膝跪地,宣读着誓词。
“这位先生...”
“您愿意娶这位女士为妻吗?无论逆境或顺境、富裕或贫穷、健康或疾病、快乐或忧愁,您会一直爱着她,珍惜她,对她忠诚,直至永远...”
女孩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愿意...”女人虔诚的说道。
“那这位女士...您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吗?无论逆境或顺境、富裕或贫穷、健康或疾病、快了或忧愁,您会一直爱着他,支持他,对他忠诚,直至永远...”
女人抬头看向女孩,此刻她眼里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。
“我愿意!”女孩学着母亲的样子坚定的说道。
女人将自己的玉坠取下,戴到了女孩的脖子上。
“妈妈...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新娘戴戒指吗?”女孩疑问道。
“穗儿你看...”女人将玉坠举到眼前,“这就是戒指啊。”
女孩这才发现,红绳上系着的原来是一枚一枚玉戒。
“戒指不是戴在手指上的吗?”
“那就等到穗儿以后真的结婚了,再让新郎给你带上吧。”
“什么嘛...原来不是真的婚礼。”女孩显得有些不高兴。女人弹了下她的脸蛋。
“不是哦,妈妈所说的、所做的....每个字、每一步...都是真的。”
“现在,请新郎亲亲新娘!”女孩坏笑一下,然后闭上眼嘟起小嘴。
女人见状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嘴唇,然后站起身...
在女孩的额头上深深一吻...
“我爱你...”
......
妈妈,你在哪...
女孩从泥污中抬起头,她记得自己不小心摔倒了。
不能这样,我得赶紧走...
阿眀的样貌和声音一遍遍回印在脑海中,大雨中依稀掺杂着怪物的怒吼。
她迈开腿跑了起来,但没一会又止住脚步。
我不能走...
如果我走了,阿眀一定会死...
她想起怪物胸口那团诡异的红光。
都是因为我...
女孩控制不住情绪,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,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,带走了她的眼泪。
我其实很清楚,妈妈为什么不见了对吗...
芽笠姐姐也是...影子小姐也是...
现在阿眀也会因为我死掉。
为了让我我活下去,拖累了那么多人...
现在连去死的资格都没有了...
我到底该怎么办...
女孩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,鲜血开始顺着鼻腔流出。
为什么就不能从一开始听话一点...
头号痛...头好痛!
女孩抱着脑袋抽搐了起来。
不要再想了...
她在脑海中这样告诉自己。
不要再想了...
她仿佛听见妈妈在耳边说着。
女孩猛然起身,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,终于在胸前找到了那块玉坠。
妈妈...
女孩将玉坠贴到自己脸上,像是感受着什么。
你在抱我吗....
我会活下去的。
随后她捡起地上滚烫的铁戒,原路折返回去。
阿眀也会!
......
“哐——!”
长矛被巨力驱使着向怪物刺去,矛尖却没有如愿将它贯穿,只是擦过鳞片,留下深深的划痕。
“呃!”
尾眀堪堪躲过了血侍的攻击,将长矛插进地面,等到第二拳袭来的时候,直接用双手将它接住。
人类不可能凭借肉身抵挡这般攻击,但空气中似乎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引力,紧接着血侍受到强大惯性的拉扯,被尾眀过肩摔在了地上。
趁血侍还未起身,尾眀一拳砸向了它的心脉。
手指上漆黑的铁戒在接触的刹那散发出幽光。
没用...
血侍发出怒吼,想要驱赶眼前的人类,可拳头又在贴近脸庞的瞬间滑了过去。
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他。
尾眀再次抓住血侍的手臂,拖着后撤数米后翻转身形,将它甩向不远处的大楼。
积水在尾眀的脚下汇聚成漩涡。
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....
血侍的身体构造远没有人类那样脆弱和复杂。摔技的威力虽然会随着体型成倍增长,可无论大地还是高楼,在那家伙的钢躯面前就如同泡沫一般无力。
再这样僵持下去,就算自己体力耗尽了也没办法伤到他。
血侍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...如果是量产的,可就太糟糕了!
尾眀将长矛从地上拔了出来,用手掌从头到尾抚摸了一遍。
锋利...坚硬...重量...
枪柄开始呈现金色脉络...
我不会输!
尾眀将它扛在肩上,朝着大楼冲去。
察觉人类的靠近,血侍捧起压在自己身上的碎石,朝他扔了过去。
“嘭!”
尾眀没有抵挡,硬生生用身体撞开了碎石,然后握住了长矛的末端旋转一周...待离心力达到最大后将其砸向血侍。
整片街道的雨水在他四周汇聚成风暴!
“哈!!”
只有仅仅两米的长矛在挥出的那一刻仿佛变得无限巨大,血侍连同整座大楼的地基都被这一招扫穿!
见血侍依然没有死亡,尾眀抬起几乎报废的长矛朝它一遍遍砸下。
畜生...
给我...
“去死啊!!”
长矛终于支撑不住挥舞,从中间断成了两截...一直被压制的血侍也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反抗。
“轰——”
大楼开始摇摇欲坠,不断有灰尘向下掉落,要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坍塌。
尾眀想要再次施展涡流手让血侍丧失行动能力,从而被大楼永远掩埋。
可是他刚刚将手掌放在血侍身上,就被一股强烈的刺激感逼退。
什么?!
尾眀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掌上的血孔,那家伙的鳞片缝隙中,竟长满了钢针一样的毛发!
什么时候...明明刚才还没有!在短短几分钟之内...它就能根据自身的劣势产生进化?!
怎么可能...
眼前的事实几乎动摇了尾眀对于人类必胜的信心。
血侍没有放过尾眀愣神时的破绽,迅速挥出拳头,成功击中了他的胸口。
“咳啊...”尾眀被砸进了身后的水泥,从口中吐出大量鲜血。人类不比血侍的皮糙肉厚,他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。
看着血侍高高跃起向自己砸来,尾眀扯开自己的衣襟,从里面掏出了一颗...手雷。
他翻身躲过了攻击,同时拉开了手雷上的保险栓,然后...将它按到了血侍的头上!
“呯——!!”
耀眼的火光从尾眀的手心绽开,爆炸的冲击仿佛被人操纵一般,全部倾泄在高大的血侍身上,一瞬间将它炸的支离破碎。
反观尾眀的右手,虽然变得血肉模糊...但相比之下算是非常轻微的损伤了。
引导这种程度的冲击果然还是太勉强了,右手不知道会不会残废,不过终于....
血侍的身形在火焰中变得逐渐模糊,它发出垂死的哀嚎,却在暴雨中变得越来越弱。
威力很可观...研发部的家伙还是能造出一些有用的东西...
雨逐渐大了起来,火焰却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。
看样子它已经无力回天了...但保险起见,我不能留下隐患!
尾眀用左手掏出了第二颗手雷,打算来一个彻彻底底的补刀。这次不用那么拼命...只需要远远地扔过去就好了。
可是当他刚拉开保险,准备投掷的时候,火焰中突然闪烁起一道刺眼的白光,几乎是同一时间,方圆百米的雨水、积流、房屋...通通凝结成了坚冰!
冰霜沿着水滴的轨迹蔓延...将方才还摇摇欲坠的大楼锁成一座坚固的冰雕。
尾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,包括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都被冻结了起来....
他的意识像崩断的皮筋一样断了线...
这是什么...
是术。
一个血侍能够施展...如此强大的术...
尾眀瘫倒在地上,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缓慢,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下来。
那只血侍...它也被自己的术冻结了起来,作为术的中心,承受的伤害想必是最大的。
它控制不了体内的玛娜吗?这不重要...它正一点点挣脱冰枷,想要跑过来将我捏碎呢...
没这个必要。
因为我已经...动不了了。就算它不过来,也活不了多久。
随着血管破损,血液涌上眼球,尾眀的视线开始慢慢变红...逐渐看不见任何东西了。
讲实话,有点不甘心...到头来居然死在了血侍手上。
说出来都嫌丢人。
尾巴,请别怪我...只要你能逃出去,其他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。
阿眀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。
......
不...还没有。
尾眀抬起左手伸向了衣服内测的口袋,指尖触碰到有几瓶药剂正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他抽出其中一瓶后,用尽全身力气砸在地上。
他已经没力气去拧开瓶盖了...
瓶子在撞击下碎裂,扎破了尾眀的手掌,蓝色的药剂和红色的血液相互交织....
快要凝结的血液突然间沸腾,冒着白烟滋滋作响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当药剂渗入伤口,顺着血管抵达心脏的时候,即使忍耐力如尾眀这般也承受不住惨叫起来。
劲还真是够大...
身体比之前更冷了...尾眀死死握着玻璃碎片,企图用手掌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但他发现胸口的疼痛要强上百倍....
......
“绒绒...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在干什么?”
尾眀用左手捏住了粉色皮绳的一端,他看着另一端被妹妹捏在手里越拉越长。
“是在跟哥哥做游戏哦!据说这个皮绳拉的越长,两个人将来在一起的时间就会越久。”妹妹神色紧张地说道。
“不是...是谁糊弄你的?”
“才不是糊弄!”妹妹反驳道:“今天下午我就和大姐姐做了这个游戏,我们两个能拉两米长呢!”
“可惜后来还是松掉了...打在我手上好疼,她说是因为我动摇了的原因。”
不不不,她只是单纯地想弹你吧...
尾眀将皮绳往手上绕了一圈。
“绒绒你尽管往后拉,绝对不会松掉的!”
“真的吗?”妹妹半信半疑地加快脚步,果然,皮绳成功延长到了三米。
“噢噢噢!真的!果然以后还是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。”
“啊对啊对,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,再拉下去绳子会...”
“啪!”
话还没说完,尾眀感觉到左手上的压力骤然减小,随后左手的指尖泛起一阵酸爽。
“嘶——”尾眀深吸一口气,用带有审视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妹妹。
“手...滑...了...”妹妹眨巴着两只眼睛小声说道,然后连忙改口。
“啊!哥哥你动摇了!”
“......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,再也憋不下去,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。
......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暴雨中,尾眀突然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,他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左手,然后弯腰站起身。
“来吧畜生...”
他走到废墟中,拧下了一根钢筋。
“该替你主子还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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